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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化古代铺舍 设置路线辨析 2023年04月26日

守默

铺舍,又称铺递。这里的“铺”字,并不是现代人们所认知的“饭铺”“药铺”之类的铺舍,而是中国邮政史上具有重要历史地位的“急递铺”。

“急递铺”一词的产生即源于宋朝,它是陆路邮驿的一种形式。按宋代沈括在其《梦溪笔谈》中的记述,宋朝的邮驿传递形式主要有三种:一是步递,二是马递,三是“急脚递”。“步递”主要用于一般文书的传递,其主要方式是以步行接力传递,这种传递方式往往包含有一些沉重的物资运送,因而其传递速度较慢;“马递”的方式主要用于紧急公文的传送,一般不传送笨重的官物,由于所用马匹多是从军队挑选剩下的老弱病马,所以不是最快传递紧急公文的方式,因而从北宋时期开始,就出现了一种新的快速传递公文的邮驿方式——“急脚递”。为保证战时需要,保障“急脚递”的快速通道,宋神宗时设立“金字牌”的“递夫凭证”,凡遇到手持金字牌的递夫,要求日行四百至五百里,所有人等必须为之让道。

元朝时,参考宋代的经验,在传统的驿站以外,建立了比驿站数量多出近10倍的“急递铺”系统,急递铺不再承担驿站所负担的官方招待所功能,专心从事官文快递的工作。规模也比古代驿站要小得多,而且急递铺不使用马匹,而是使用成本更低的方式——人力运输。元朝的急递铺一般在10里设置一处,县城一般设立总铺。现在村名比如“十里铺”,是典型的以“铺”为村名。一个铺舍配有4—5名“递卒”。除了分布在官道的铺舍外,三十里设立一个驿站。

运作场景如下:在驿站之间或者驿站不抵的小路上,每隔10里左右,就有一个“急递铺”,铺中的“铺兵”有五人,配有十二时日冕一座,簿历两本,24小时不灭的灯烛。

比如中夜时分,县南十里处的溪盘铺中,几名铺兵们正坐在铺里等待,忽听到北方传来急促的铃声,铺兵们忙几步抢出铺来,向铃声处张望。

只见一名和他们打扮相同的人正疾步赶来,正是县城总铺的王二。铺兵们忙迎上前去,气喘吁吁的王二说一声“紧要公文”,就将随身携带的一个绢布包裹递过来。铺兵们忙查验包裹上的印信,查验无误后,在来人的回历上登记交接时间、姓名,然后溪盘铺中最年轻的张三带上包裹,跑步向下一个急递铺赶去。

他身上的装备有:夹板一副、绢布一幅(保护公文);铃铛一副(提醒前方做好准备);樱枪一把(防备野兽);回历一本。

张三的目标是独山铺,距离也是10里左右。要求是在三刻内到达,即45分钟内跑完5000米,虽然古代的道路条件不好,不免要上山下坡,跑起来比较吃力,但一般身体强壮的年轻人问题是不大的。

一昼夜分100刻,所以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还有32位和张三一样的铺兵会朝着张三方向的延长线接着跑下去。24小时以后,他们传递的官文包裹会被传到距离张三出发的溪盘铺至少330里以外。

唐朝的驿递系统采取的是马匹接力的办法,用沿途换马来追求高速,最高等级的军情传递,要求“一日十驿”,每个驿站之间的距离一般为30里,一天之内经过10个驿站就是300里。虽然在极端情况下有时信息传递会更快,但一日300里已经是普通人眼里的极限了。而元朝33个人的接力长跑,成绩居然超过了唐朝的10匹马。而成本要比饲养马匹节约很多。信息传递速度对一个国家来说,就像人体的神经反应,反应速度越快,人就越敏捷,所以元朝以后,朝廷对国家的管控程度,实际比唐朝更细化,反应也越敏捷。

开化古代设有驿站铺舍,驿站设立有二,一在县城南迎恩门(即南门)内设金溪驿,一在县南30里孔埠设双溪驿。铺舍设立有五,一为县前铺,在县治东十步;二为溪盘铺,在县南十里石钟路,今称挂榜山;三为后苔铺,在县南二十里独山;四为孔埠铺,在县南三十里孔埠;五为玉头铺,在县南四十里下界首,而后递传至常山县的湖潭铺。清同治元年(1862年),左宗棠督师开化镇压太平军,在华埠等处设立驿站,专司递送文件。之后,驿站大都裁撤。清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实施邮寄制度,铺舍遂废。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始设邮寄代办所。光绪三十四年一月四日,开化城内始设邮寄代办所。

民国《开化县志稿》卷三《交通志》之“铺舍”条下按语:“《雍正志》载,后苔铺在县南二十里。独山与西乡三十一都之后苔庄相去十余里,又十里铺,疑亦当时铺舍,而旧志不载,窃意昔时铺舍路线,前后当有不同。后苔铺历代县志标注为在县南二十里独山。独山为现华埠镇独山村与原西乡三十一都之后苔庄(即现池淮镇黄庄村后台自然村)相距十余里。十里铺,距县城十里,又以铺舍而得名,疑是当时铺舍,而旧志皆未载入。”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原因,民国志稿主编龚壮甫先生作了具体分析,昔时铺舍路线,前后有所不同。最初的铺舍路线由县前铺至十里铺,出后苔铺至孔埠铺,以至玉头铺,接入常山县境的湖潭铺。嗣后,址在山甸村挂榜山自然村的溪盘铺替换十里铺,后苔铺地址相应移至现华埠镇的独山,但仍名“后苔铺”。类似情况,如旧志中的“金竹岭巡检司”,初时设置在大溪边的金竹岭而名,后曾移置马金和华埠,但仍原名。铺舍线路以县城为出发点,沿马金溪岸各十里设置一铺。或者之所以由十里铺经后苔铺,而改为由溪盘而迂道独山的原因,可能当时溪盘即今称挂榜山以下,沿马金溪西岸的道路途尚未开辟,所以如此取道迂回至溪东的独山,由独山接至孔埠。

据衢州现存最早的弘治《衢州府志》记载,开化当时的铺舍路线为沿马金溪的路线,已不经过现黄庄村的后苔。据此判断,沿马金溪设置的铺舍路线至少在明朝弘治年间即已更换,甚至更早。同时获得另外一个信息,六部开化古县志均载有玉头铺,玉头为今下界首,可以推断出下界首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之前为开化管辖地,民国时属常山管辖,1950年5月又划入开化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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