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炣
山峦之后,一棵棵树走了出来
它们收起枝蔓和多余的语言
用尘土和雾气对视。她加入它们
剥掉皮囊、记忆
像一团雾那样呼吸,存在
车子在加速。她和它们的身体
被风吹得呼呼响,裸露出光滑的
一览无余的岩壁。迎面而来的雨滴
沙砾、风景和它们行成对冲的力量
可它们一动不动。它们沉默着
仿若一个个还孕育着什么的蛹
临春帖
无事可干,在一棵树下坐着
过于热闹的河道
把山林推远了,蚂蚁的足迹
还在岩石上隐现
枯萎的树叶,静止。木的味道仍在暗处发酵
笼子里的鹦鹉,啼鸣三声
岸边,马齿苋在轻风中探出小眼睛
我起身。
这春天的石阶
每一步,都有摇曳的迷
冬日
马路安眠,下水道模拟河流
试图进入夜莺的深喉
蝴蝶兰、风信子一丝不苟地制造着香气
昆虫从一个遥远的地方秘密搬迁。
我坐在21世纪的椅子上,
被博尔赫斯指尖的风吹着……
每一次回家
□袁小伟
每一次周末放学回家
妈妈总是问我:
栏里的猪娃有没长大?
爸爸的话寡少硬锵:
不要贪玩,别把功课落下!
每一次工作后回家
妈妈抚摸着打好的家具
好像完成了重大计划
爸爸依旧没有多余的话:
兄弟三个,老幺的你何时成家?
每一次携妻儿驱车回家
家门口难行的泥泞
早已经水泥硬化
一声声“爷爷奶奶”
二老的心里绽放了烟花
现在啊,回到儿时的家
问候的乡邻
依然是乡音土话
回程的车厢
塞满哥嫂种的蔬菜果瓜
信步走上静静的阁楼
躺着小小的木箱
还有哥俩当年弹破的吉他
木箱里叠放着儿时的课本
各种稚嫩的涂鸦
噢,我的父母双亲
以淳朴原始的方式
把儿女成长的记忆留下
让我们和青春相遇
再次捡起自己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