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温州港口货物吞吐量连续3个月增速位居全省沿海港口之首的消息传来。与此同时，一部全景式展现温州千年商港历史脉络的《温州港口史》，也在全省5部部定港口史中率先通过复审。作为史稿主编的原温州市公路管理局信息新闻中心主任刘晓华也终于松了口气……

一

距今约4000年前，《山海经》有云：“瓯居海中”，瓯人的生存注定与海洋密切相关。据史载，早在战国时期，温州就出现了原始港口的雏形。1700年前，郭璞大师取“依江、负山、通水”之则，对温州城进行港城一体的设计筑建。从唐时初兴到宋元繁盛，从明清衰落到民国异常繁荣，从新中国重获新生、发展创新，到对外开放、迈向东海时代……千年走来，可谓起伏跌宕，港通天下。

“编纂《温州港口史》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恰逢其时。”刘晓华用三个不期而遇的历史节点，来证明自己所言：2021年7月，交通运输部部署全国沿海重点港口编纂“两史”；2021年10月朔门古港遗址发掘并入选2022年度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2022年2月，温州提出“千年商港幸福温州”的城市定位，建设世界一流强港金南翼。

在决定由谁来担当《温州港口史》主编这副担子时，主管部门找到了刘晓华。

刘晓华是长期从事交通新闻和交通文化工作的一位“老兵”。盛世修志，11年前，当温州公路建设进入快速发展时期，在公路部门负责新闻宣传工作的他，以睿智的眼光，提出编纂浙江省首部公路志书《温州市公路志》。4年时间，他请缨主编的《温州市公路志》由方志出版社出版，全书100万字。丰富的交通文化和志书经验，使《温州港口史》的主编非他莫属。

2022年7月，随着《温州港口史》编纂工作启动会的召开，温州港揭开了执笔著史的序幕。虽然在时间上滞后于全省港口史编纂工作进度，但以刘晓华为主笔的编写组4人，明确分工，各负其责，克服各方影响，倍道而进。刘晓华和编写组走遍了全市的港航部门和重点港口，跑遍了博物馆、档案馆、图书馆……

至2023年4月，编纂组仅用9个月时间就拿出了初稿一稿，10章25万字。

二

温州港是一个千年商港，其历史厚重感，就像一本沉淀了时光的古书，每一页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进入21世纪的温州港，是国家综合运输体系的重要枢纽、我国沿海主要枢纽港之一，正以“一港七区”为总体发展布局，按照“亿吨大港、百万标箱、百亿投资、东海时代”总体发展目标不断加快发展步伐。

刘晓华深知，编纂这本新时代港口史责任重大。但笔下区区25万字，何以扛起那千年的厚重历史？这种感觉在刘晓华心里越来越强烈，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年逾八旬的原交通部部长黄镇东的话，又在他的脑海深处回响。

“说起《温州港口史》时，老部长就把头从他正对的市领导转向偏处的我，至今我还记得老人家那目光里蕴含的殷切期望。”刘晓华动情地说。2023年3月，原交通部部长、“两史”（《中国港口史》和《中国运河史》）专家委员会主任黄镇东考察温州朔门古港遗址时，在市政府会议室听取工作汇报后，专门就《温州港口史》的编纂工作讲了话。老部长在历数编纂之辛苦后，面朝着刘晓华，语重心长地说：“温州要充分利用好朔门古港遗址这一资源优势，编写出一本具有温州特色的高质量的港史。”

为了老部长的谆谆教诲，为了给千年商港留下一部精品良史，在紧张的编纂日子里，刘晓华不受制于“三馆”，在一次次走访中探寻千年商港的历史记忆：朔门港口遗址的“海丝”实证、江心屿宋园的高宗驻跸、温州近代开埠史馆的屈辱历史、孙中山纪念馆《建国方略》的“新港构想”、世界温州人博物馆的“千年潮起”、瓯江船帮文化博物馆的瓯江帆影、中国港口博物馆（宁波）的青瓷丝茶，福州市海上丝绸之路展示馆的温州踪影……历史遗迹见证千年温州港的历史和文化变迁。

热心与“老港航”交朋友成为刘晓华的编纂“秘诀”。年已八旬、满头银发的傅祝华是原温州港务管理局局长，经历了改革开放后温州港的发展变迁，非常热心港口史的编纂工作，提供了大量的史料。刘晓华就拜他为师，经常上门向他求教、研讨，虚心听取他的意见和建议。当刘晓华说出请老局长写“绪论”的想法时，傅祝华满口答应。不久，长达万字的绪论就完稿了。为了弥补史稿港口工程技术内容的匮乏，傅祝华还牵头组织港航工程专家等组成项目小组，完成3万多字的《温州港口工程技术进步史》，谘诹善道，裨补阙漏。

三

质量是史书的生命。文章不厌千回改，精雕细琢始成金。一部好史稿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经过反复的修改与打磨，才能最终呈现。

在整个编纂过程中，刘晓华尤其看重港航系统专家座谈会的意见建议，把笔记本记了一本又一本。2024年，刘晓华参加了全省“两史”主笔人共同办公审稿会5次、评审会2次，每次会议，他总是认真倾听，勤于笔记，躬身求教。《嘉兴港口史》主编何建春经验丰富，刘晓华就向他请教编纂“秘诀”，交流编纂经验。到了这年10月，史稿已达11章52万字，跃增文字达一倍以上，并顺利通过了市级评审。

2025年初，全省编纂工作出于质量考虑，编纂计划往后作了一些调整。刘晓华也接到了一道“停编令”，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和一位港航中心退二线的副主任一起承担着编写组的工作。

5月21日，省里召开编纂工作推进会，温州终因没有停编而底气十足，率先作出“6月复审并上会”的表态。此后，大家经常能看到军人出身的刘晓华手提（笔记本电脑）不离身。在误机的机场候机厅、在去延安的旅游车上，刘晓华打开手提不停在忙。在深夜的宾馆房间，为了不影响同住者的睡眠，他关了灯漆黑中靠着显示屏的微弱光线改稿……

“那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幕幕场景，我仿佛又回到当年编纂公路志的时刻。”复审的日期定了，距提交复审稿只剩9天时间，刘晓华一人独处办公室，不舍昼夜，沉浸其中。错过了饭点，就啃几口饼干充饥。夜深人静，笔耕不辍，常常通宵达旦。事后略算，9个日夜，有8晚赶至凌晨2至4点，1晚为半夜12点，——那是因为困得确已睁不开眼，如厕也晃晃悠悠，犹如醉人一般。编纂之苦，可谓“搜肠刮肚”“青灯黄卷”。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对刘晓华来说，三年来，5、6两个月是港史编纂工作最艰辛的冲刺月，终于换来了成果：6月17日史稿复审通过，6月30日主管部门党委会通过。三年十易其稿，全稿11章45节60万字。

“行百里者半九十。”作为主编，刘晓华还将充分利用史稿上报、出版社“三审三校”等流程节点，匠人匠心，精益求精。回眸既往，刘晓华感慨系之：能为千年商港、以港强市奉上一本独具特色的精品良史，为当代提供资政辅治之参考，为后世留下堪存堪鉴之记述，此生足矣。

三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他却因《温州港口史》而在时间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谢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