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英

她小小的，抱在手里软软的、香香的，她是我的女儿，我喜欢叫她妹妹或小妹。初见她时，我躺在医院的分娩室里，她蜷缩在医生的手里，医生一只手托着她的脖颈，一只手托着她的屁股，把她举到了我的眼前。此时的她，没有睁眼，眼睛眯成一条缝，脸肥嘟嘟的、全身皮肤红彤彤的，一称7斤半，着实是一个胖胖的囡囡。这就是我和她的第一次照面。

内心的欢喜，超过了身体的疼痛，这是初为人母最真切的感受。在医院的那几天，我每天都在观察这个闯入我生命中的小家伙，她会哭、会闹、会吃奶，也会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新世界。虽然之前妹妹已经在我肚子里待了10个月，但我对她仍充满了好奇，那种感觉很神奇，难以用语言表达。出院的时候，小妹因为黄疸过高被留院三天，而我自己则早一步出院，那是我第一次与小妹分离。在家里的我，心里空落落的，因为小妹不在。好在，三天后接到了医院的通知，可以去接小妹回家了，爷爷特意向工厂里请了假，就是为了第一时间把小妹接回家。

生活中多了一个小妹，就好像生命中多了一束光。这束光，是温暖的，是幸福的，同时也照出了我身上的缺点和不足。去年4月的一天，我带着小妹去打疫苗，打完疫苗后我们便赶往市区的眼镜店，因为我准备配一副新眼镜。即使白天配眼镜的时候没有在外面多停留，但到了晚上小妹开始连续咳嗽、呼吸声重重的。这时我才意识到，可能是停车场到眼镜店的路上有点冷，小妹在那个时候受了凉。我们连夜带着小妹去了嘉兴，小妹手指头抽血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此时的我，只剩下自责，怪自己粗心，当时没有给小妹披一件外套、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妹。“自责”，是我成为妈妈后经常有的一种感觉，这或许是妈妈们一种普遍的心理吧，因为爱得深沉，所以常觉亏欠。

因为小妹，家里人多多少少都变了，我爸就是其中一个。4月底的时候，我爸去宁波旅游，回来的时候，他特意带了两包地方特产，一包是梅干菜酥饼，另一包则是小蛋糕。在我眼里，我爸是一个不会买零食的人，他的钱只用在日常买菜上，更别提把钱花在买特产上了。可这次我爸居然破天荒买了两包特产，而且指定给我小妹吃，小妹也非常爱吃，直接干掉了一个蛋糕。其实，日常买菜的时候，我爸也会给我家小妹买蛋糕，一个盒子里装了10多个的那种。这类蛋糕属于包装食品，与现做的新鲜蛋糕不一样。有些年轻父母可能会介意孩子吃这类食品，但我倒也无妨，孩子爱吃我就让她吃。我这样的“放任”，反倒激发了我爸买蛋糕的积极性，这也是我乐于见到的。

一个新生命的到来，改变着一个家庭的生态。我家里的这些正向激励，都是小妹带给我们的。现在的我，很忙很忙，不是在上班就是在带娃，不像以前那样有大把的时间去刷刷朋友圈、去追剧。到了晚上，小妹会饿，我要半夜给她泡奶粉、洗奶瓶，给她吃维生素D或维生素AD；做噩梦的时候小妹会哭，我就把她轻轻抱进我的怀里，让她的头靠在我的肩头，给足她安全感。安静的夜，无声地记录着我们抱着小妹在客厅来回走动的轨迹。

在小妹身上，我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甚至看到了我妈妈小的时候。认识小妹的过程，也是逐渐认识自己的过程。全心全意地照顾小妹，与小妹一同成长、一同进步，是我这个新手妈妈最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