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翠玉 文/摄
时光的转轮奔腾如斯,而掩埋在诸(暨)义(乌)东(阳)三地边区人民心头的那段红色岁月从未褪色,一张张照片、一声声乡音、一尊尊染满鲜血的身躯,每每念起,依然让人热泪盈眶。
大陈镇溪后村有着悠久的革命斗争史。抗日战争时期,这里一度成为义东北工委、诸义东县委、义北区委驻地,是义北游击队坚勇大队的诞生地,被称为“红色堡垒村”,为义乌的抗日战争做出了重大贡献。
诸义东革命历史纪念馆就坐落在溪后村楼氏宗祠内,匾额由浙江省老省长薛驹题写。2013年开放后,接待了一批又一批全国各地新四军研究会成员的参观,也是我市社会各界人士缅怀革命先烈、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场所。
难忘
浴血奋战的烽火岁月
楼氏宗祠恢宏大气、古色古香,为前后三进五开间两天井连一戏台、左右两庑各6间组成的院落,占地面积946平方米。祠堂内的墙壁上,挂满了坚勇大队的各种英勇事迹。
“据资料记载,从1943年8月21日创建至1945年9月28日奉命北撤,两年多时间里,坚勇大队历经大小战斗30余次,推毁了4个伪军据点。除去配合八大队和金萧支队主力部队作战所取得的战果外,共击毙日军6人、伪军7人,击伤日伪军30余人,俘获伪军中队长以下90人,毙伤国民党军70多人,俘获120多人。共缴获轻机枪5挺、步枪200余支、各式短枪40余支、炸药650余公斤及手榴弹、子弹、军毯等大批军用物资。坚勇大队在战斗中不断发展壮大,创建时只有60余人,除了上调金萧支队主力两个中队外,北撤时部队和地方党政干部还有200多人。诸义东抗日根据地,面积约850平方公里、人口约20万。”诸义东革命历史纪念馆的负责人楼正有介绍说。
坚勇大队在日、伪、顽重重包围的艰苦斗争环境中,浴血奋战,前仆后继,留下了一段段动人心魄的传奇经历。
奇袭日军需库。
1943年10月的一个晚上,中共大陈地下党支部书记郑有昌发现,大陈日军临时军需库内,存有大量的军毯、布匹和罐头等物资,只有2个没有武器的人看守。第二天晚上,坚勇大队大队长陈福明派陈流中队长带领30多名战士,组织溪后村民兵配合去劫取这批物资。大家到达目的地后,把被窝中的2个管理员抓出来,用布塞住其嘴巴,强迫交出钥匙打开各库房。然后大家背的背,扛的扛,只用个把时辰,不费一枪一弹,就把全部物资从鬼子的眼皮底下弄到了手。当地群众听闻后,无不拍手称奇。
智取飞凤山。
诸、义沦陷以后,日本鬼子在诸南的飞凤山筑一碉堡,派8名伪军驻守。这里是诸义交通要道,威胁很大。为了拔掉这颗“钉子”,诸暨派魏伯英等3人、坚勇大队派对飞凤山情况最熟悉的骆有成配合完成这个任务。
1944年2月20日上午,4人从宦塘村集中出发。大家把短枪藏进棉衣里,乔装侦察,发现碉堡防御松懈。4人遂分头钻入碉堡前面的茶树林中,猫着腰冲向碉堡。魏伯英首先缴下哨兵的枪,其余3人飞快冲进敌堡,举着枪高喊:“不许动,谁敢动就打死谁!”7个伪军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坏,个个呆若木鸡高喊饶命……4个侦察兵,逮住了8个汪伪兵,缴获了8支步枪。消息传来,敌人闻风丧胆。
日军为了保护他们的铁路运输,监视抗日部队的活动,在大陈、苏溪、楂林三镇交叉的岭背村建了一座炮台,派伪军一个分队驻守。这些伪军经常出来敲诈老百姓,群众非常痛恨。1944年5月的一天凌晨,战士们悄悄地来到伪军碉堡四周埋伏,待机行动。天快亮时,一个伪军炊事员打开碉堡门出来挑水烧早饭,中队长陈雄趁机率队一拥而入。战士黄勇迅速冲上炮楼,缴下哨兵的枪。此时此刻,碉堡中的伪军睡意正浓,毫无反应。陈雄大喝一声“不许动!”十多支木壳枪一齐对准伪军,十多个伪军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动弹。
伪军分队长似乎不甘心被擒,想抢枪反抗,迅速被制服。前后半个多小时,抓获了伪军14人、还缴获了枪及一批子弹。参加战斗的同志高兴地说:“这次抓伪军真有趣,好比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还有“顺手牵羊”“痛歼朱顽”“激战范家”……这样的传奇经历,坚勇大队还有很多。
流传
无数动人的斗争故事
在那段风起云涌的抗敌岁月中,溪后村村民们众志成城,掩护了许多地下党同志逃离敌人的抓捕,先后有77位村民参加了革命斗争。至今,还流传着许多动人的斗争故事。
1940年春,溪后村党支部成立,楼茂清任村党支部书记,这是义北地区第一个党支部。第二年冬,溪后村成立抗日自卫队。1942年夏,楼茂清等自卫队员在蜈蚣形抓到一个日本鬼子,在山枝坞塘里处决。
1943年,楼茂清加入坚勇大队。同年8月21日夜里,溪后村自卫队参加严州中队攻打楂林伪军碉堡,首战告捷。“陆军坚勇大队”在溪后祠堂宣告成立。
同年11月25日,为了壮大坚勇大队的武装力量,楼茂清冒着生命危险,千方百计与已经打入日军内部的义乌警察局朱桂基同志联系,密议截取武器的措施和方法。不料,在归途中被王升部队情报组长金和尚发现,抓捕后关在苏溪火车站日军宪兵队。他受尽酷刑,宁死不屈,在苏溪火车站后面的马丁山背一口小池塘里,被日军杀害,英年24岁。
“老辈们说,楼茂清被刺了很多刀,丢进池塘里,池塘里的水全都染红了,他还在挣扎抽搐……”楼正有说。
傅关美是坚勇大队的通信员,2006年离世。生前,她曾多次与家人谈起那段与敌人周旋的故事。
1944年春,她奉坚勇大队之命,把信件送至苏溪镇的有关人员手中。在行至新新工作片的某一山坡时,远远看见日本鬼子正从前方走过来。开始她想隐藏起来,但已来不及了。既然已被看见,跑显然不行,于是她连忙走到一凹处,趁鬼子还未赶到,立即把密信埋在地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向前走。这时,鬼子已飞快地赶到跟前,一路吆喝。傅关美坚持说自己是走亲戚的。鬼子不相信,开始搜身,但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只得放她走。
为坚勇大队送信的时间一长,这样的经历就多了起来。外出送信时,除了遇上日本鬼子,更多的是被特务大队抓住。为了隐蔽,傅关美往往把密信用针线缝在鞋内。有一次,党组织又派她去送信。她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挎着一个包袱,悄然出发了。谁知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特务大队。他们厉声问:“你是干什么的?到哪里去?”“到娘家去。”傅关美不慌不忙地回答。他们打开傅关美的包裹,没发现可疑之处,就开始搜身,连小孩身上的衣服也解开搜查,结果仍一无所获。
纪念馆内,“楼茂清、楼西山、楼德昌、楼恒钱、楼勤生……”77个名字列在“红色战士”一栏中,仿佛在静静地述说着背后那一段段硝烟中的往事。
纪念馆内还有这样一段“结束语”:由诸暨、义乌、东阳三县边区组成的诸义东这一段革命历史,前后四年多时间,虽然经历革命斗争的时间不长,但在内容上丰富多彩,在武装斗争上卓有成效,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和国民党在农村的反动统治,直至抗战的胜利、新中国的诞生,这在金华、绍兴乃至浙江党史上都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