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彩玲

关闭手机，广播里响起温柔的播报：“女生们，先生们，欢迎乘坐……”在冗长的注意事项播报中，我在渐渐游离的理智里等待着稍后的美好，飞机起飞15分钟后，我就可以躺下舒舒服服地享受头等舱了。我心里美美地想着，可是太累了，飞机滑行着，我便睡着了……

“女士，您的柠檬红茶。”耳边响起温柔而悦耳的声音，撑开沉重的眼皮，是空姐的倩丽身影。我伸了个懒腰，抻了抻因扭曲的睡姿而僵硬的腰，一扭头，看到邻座的男士发出若有若无的呼噜声，像是躺在自家床上一般地酣睡。而我后腰的肌肉仿佛在隐隐抽痛。匆匆喝了口茶，便将手伸向调节按钮。

“女士，您的餐食。”远比经济餐精美丰盛的头等舱餐点打断了我的动作，空姐春风般的微笑让我放弃了吃与睡之间的“挣扎”。粥、包子、凉菜、热菜、水果，我如一个老饕般照单全收，细细品味。此时的我，想必就像六春湖高山上那登山者，露营小憩时的就餐快感涌遍全身……

过分饱满的胃，抗拒我即刻进入梦乡的请求，我沉默着期待那些美味的快速消融。“你是从巴黎回来吗？”那刚从梦乡返航的男士打破了我的无所事事。“不是，我是西安上的飞机。”颇为无聊的攀谈并没有加速消化，在四处张望中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卫生间，享受过头等舱的便利，我感觉身体有了轻微的放松。此时的我，犹如漫步在衢江小南海镇船厂边的游步道上，眼前有垂柳，耳畔有鸟鸣……

从卫生间出来，舱内的乘客都如上课的小学生般坐得笔直，这让我惊奇。可回到座位的我无暇他顾，疲惫的精神极度渴望一个平坦的安放，哪怕是一张平坦的椅子。椅子在我的调整中发出悦耳的吱吱声响，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开始轻盈起来。

“女士，请调直坐椅！”“飞机开始降落了吗？”“是的，女士，我来帮你调吧。”轻盈的灵魂好似飘萍般在飞机降落的失重中凌乱。那张还在半平状态的椅子被空姐匆匆收起，

尚未落地的灵魂被极度沉重的身体拖累着蹒跚前行，那一刻我有些沮丧，二个小时的飞行中，为何一个好好享受睡姿的简单愿望都来不及实现？人生不正是如此？很多机会正是在不经意的取舍中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