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田
暴雨如注,早晨的村庄被炒豆似的雨声唤醒。黛色的青山,流淌的金溪,静穆的屋舍,弥散的炊烟,随风摇曳的树枝,勾勒了一幅淡妆浓抹的水墨。
洪峰未至,金溪平静依然,不见奔腾,不闻咆哮,安静地向它未知的远方流淌,但它谨记,走得再远,终要还乡。生命何其短暂,渺小,唯有流水是不朽的,永恒的。
属于父辈的乡村,藤蔓一样缠绕在我记忆里的乡愁。
乡村的不速之客走向村霞洲艺术馆,是现代,还是复古?泥土被重塑为艺术,被赋予生命;古朴被打造成时尚,被篆刻成记忆。
梨花公社大门紧闭,那个写“梨花体”的女诗人,身背画夹,云游写生去了。留守的老物件打稻机,着了多彩的色调,当堂高悬。耳边似乎传来打稻机有节奏的轰鸣,它盖过了噼里啪啦的雨声,我仿佛闻到了少年时代的汗味,稻香。
行走于平整硬化的村道,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小洋楼之间,下淤已不再是父辈回忆中的村庄,农耕是一种营生,也是一个美的展示,更是一份久远的记忆。
雨依旧喋喋不休,它和六月乡村的缠绵还将延续,对岸的未来农业园笼罩在一片烟雨中。雨雾里最美的是乡村,下淤村最美的是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