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海

一个农家小院有一棵树龄超500岁的巨大的铁树，这是20多年来我对模环乡清塘村一直念念于心的一个原因。入梅后的第2天，天空沥沥下着小雨，我驾车沿320国道往北约5公里再折东1公里，再次来到清塘村探访那棵铁树，由此感受清塘村深厚的历史文化风韵。

进入村口，“清塘水库”4个大字映入眼帘。该水库原为一口水塘，因水质清澈，被称作清塘，清塘村名即由此而来。清塘村主姓徐，南宋祥兴年间（1278-1279年），溪口灵山徐氏一族人丁兴旺，四散迁居，其中上乙太公看中清塘山多田多，遂迁入清塘定居。上乙太公迁入清塘后，先后生育了10个儿子。一家大小10余口，家庭负担重，上乙太公外出谋生，结果多年杳无音讯。上乙太公妻子含辛茹苦，将儿子们一一抚育成人，为儿子们娶妻生子，于是徐姓在清塘村渐成一大望族。清塘村现有近千人口，徐姓占其三分之一多。在清塘村，迄今流传“清塘只有上乙阿太，没有上乙太公”之说。

清塘村有众多的民间传说故事。明朝年间，徐氏族人中曾出过一个“瘸腿县官”徐成栋。据传徐成栋祖上去世下葬时，风水先生选中了村北面南基山上的一处墓地，说此风水可保徐氏后代出7位官员，并一再嘱咐需等他到场后方可安葬。帮工挖好墓穴时，见底部有一大石块，以为石块底下有宝藏，没等风水先生到场，便用铁锹掀开大石块，却见石块下有7只白老鼠。众人见鼠便打，6只白老鼠当场被打死，1只白老鼠被打伤了一条腿后逃之夭夭。因破了风水，后代仅出了这位“瘸腿县官”。直至清朝末年，才有一位徐氏后裔徐贞森任龙游县长兼教育长。

清塘村南面耸立着一座雄伟秀丽的牌坊，系龙邱邑庠生徐启东之妻余氏贞节坊。徐启东因病去世，余氏二十出头守寡，终身未嫁，尽心抚育子女、侍奉公婆。清嘉庆13年（1808年），龙游知县黄恩培将余氏事迹上报朝廷，次年朝廷下旨，为余氏建造贞节坊，以示表彰。建成后的余氏贞节坊坐北朝南，四柱三间五楼，石质，通高7.65米，通面宽6.27米。额枋浮雕双凤、祥云、花卉、人物等。明间额枋刻“心昭日月”，背面阳刻“志冽冰霜”，并署“嘉庆庚午年（1810），为邑庠生徐启东妻余氏立”字样。正脊设正吻，抱鼓石饰回字形蟠螭纹。后又建一幢面积约300平方米三进两明堂的楼房，供余氏母子居住。该楼房前厅后楼，大门匾额书“钦葆节孝”四字，各级官员路过楼房时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传说某年有位武状元路过清塘，因天空下着雨，便双手举起一只石臼当作箬帽遮头，欲进楼房内避雨。村里人见其力大，不由得发出“哎哟”一声惊叹，那状元听到喊声头一歪，一眼瞥见“钦葆节孝”四字，心里一惊手一松，石臼跌落门口小水塘。现这只石臼仍斜插于地中，被砌在一农户的院墙上。上世纪90年代，余氏居住的楼房不慎失火被毁，余氏节孝坊则于1986年7月被列为龙游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那棵500多年的铁树如今依然郁郁葱葱，状如盘龙。铁树后有一幢巍峨的民居，石门匾额上刻有“光天化日”四字。这幢民居的来历也有故事。据说清朝末年有一姓朱的湖南籍人在金华府为官，人称“朱大人”。他在清塘村东南面建了一座府邸，闲时常在清塘小住，卸任后回湖南老家养老，便将在清塘的房屋委托给徐氏族长代为管理。经年累月，丁大人再未到清塘探视，于是徐氏族长将此房卖给同村的举人徐南松。朱大人有个叫金奎的家丁得知此事后，连夜打了10多双草鞋随身带着，步行赶赴湖南向丁大人报告此事，从而引发了一场官司。官司打了多年，徐南松花费了100多石计250余亩良田仍未打赢官司。正当徐南松身心俱疲陷于绝望之时，塔石莲塘一余姓人到金华府任职，于是徐南松赠送给余姓官员4石良田和一幢房屋，这才打赢了官司。后来徐南松将原屋拆除，另择地进行重建。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74师行军驻扎清塘村，该民居被用作74师临时师部。

村西面原有一座五谷殿，位于兰溪到龙游的大道旁，供奉韦陀仙。某年，建德寿昌一带百姓生了一种不知名的病，久治难愈，病人痛苦不堪。韦陀仙化身一路人，布施放药，结果病人得以治愈。寿昌百姓问路人是哪里人，韦陀仙回复是龙游清塘五谷殿人。寿昌百姓找到五谷殿，才知那路人乃是韦陀仙化身。早年，农历八月廿三五谷殿庙会，寿昌一带百姓都会前来五谷殿祭拜韦陀仙。

清塘村还流传一个发生在抗战时期的故事。1942年的一天，清塘村徐樟喜和居住在清塘村名叫“德芳”的江西人结伴从龙游县城回清塘，在途经兰塘寺青石桥时与3个日本鬼子相遇。日本鬼子欲抓2人做挑夫，人高马大的徐樟喜和一身武功的德芳与日本鬼子展开了搏斗，三下五除二就将3个日本鬼子扔进了模环溪。日本鬼子爬上岸后，追至五谷殿附近，不见了2人的踪影，恼羞成怒放火烧了五谷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