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路通社

“吃”透《儒林外史》

□良渚第二中学907班 郭振豪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倒也不怪周进六十多岁依旧是个童生,一头撞在贡院的号板上,直僵僵的,不省人事。也不怪范进中了举,一口痰喜到疯癫。他们是腐朽不堪的读书人,也是科举制度下失败的产物。

《儒林外史》叙述了一个个浮夸虚伪、追名逐利的读书人。得意与失意的科考举子、逃婚的才女、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贪腐的官场老手……形形色色的人在人间行走,是讽刺与谴责,亦有悲伤与无奈。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又引多少是非。文木老人的笔是对读书人的灵魂拷问,也是对科举的深刻解剖。

想到自己初读时,看着儒林丑态颇觉好笑。看到作者费大笔墨在写美食,心中不禁疑惑。

从第二回的和尚撮了一把苦丁茶叶,到马二先生游西湖:“柜上摆着许多碟子:橘饼,芝麻,糖,粽子,烧饼,处片,黑枣,煮栗子。”景未至,香先闻。

不信再来一段,“望着湖沿上接连着个酒店,挂着透肥的羊肉,柜台上盘子里盛着滚热的蹄子,海参、糟鸭、鲜鱼。锅里煮着馄饨,蒸笼上蒸着极大的馒头。马二先生没钱买了吃,喉咙里咽唾沫,只得走进一个面店,十六个钱吃了一碗面,肚里不饱,又走到间壁一个茶室,吃一碗茶,买了两个钱处片嚼嚼,倒觉得有些滋味。”此后,马二游转西湖,走走停停,吃吃拣拣,倒是吃了个饱。

一段刻意的流水账让马二先生迂腐与落魄的形象跃然纸上。不得不提,能以报菜名的方式刻画出人物的性格,也不枉《儒林外史》“讽刺巨著”的美名了。

这是一个饥饿的《儒林》。吴敬梓老先生通过吃食来反映穷的辛酸,从而表现人们渴望功名利禄的丑态。不同的吃食背后是不同的性格与人生态度。可怜周进昏头昏脑地扫了一早晨王举人留下的满地的鱼刺、鸡骨头;而反观自己一碟老菜叶、一壶热水倒吃了个“安逸”。如此说来,杜慎卿却是书中难得有名士风范之人。他对吃食很有讲究,对待食物也洒脱,没有因馋而面露丑相,是难得的修养。

一双盯着肉的眼睛,流露的是对富贵最本性的渴望,其背后是困顿挣扎的生活,是被逼上科举的无奈。但这功名富贵又有谁道得破呢!

“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要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以人性之恶催生人之善美,或许这就是《儒林外史》真正的意义吧。

2021-10-01 □良渚第二中学907班 郭振豪 6 6 交通旅游导报 content_161919.html 1 3 “吃”透《儒林外史》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