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梅

摄影朋友说：

拍梅最好雨雪天

最好是三两枝

他出示作品，果然

雨中的梅花

有他喜欢女人的美感

羞涩、坚贞

有不错的家境，一副

中道败落的模样

他还说

忌拍全景，忌亮光

似乎只有局部的透亮

才显示梅花真实的表情

才让一朵梅花

独立于一树

似乎真爱一个人

只能爱她一半，或更少一点

花盆

起初，它空着

只为设想而存在

周身的图案以及形状

值得怀疑，为什么它是完整的

又是残缺的

盆栽，是为它的空而来

带着花冠，与黑泥

花枝突出，容易

忽视盆原来的高度

花与盆，得与失

紧紧相拥，似乎是一体

又像是抗拒，花要回到庭院

而盆最后都要碎

它不堪负重，那么多目光

压向它，略过它

从空到碎裂

盛装一朵花一生的荣耀

雪夜访友

你到坡顶，迷了方向

没有一朵雪花告诉你

雪也不知道

哪儿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山顶高，叶片薄

屋瓦贫瘠，而新人总不念旧事

你是旧友，就像去年的雪花

把泪留在窗台……

半辈子，异地的戏剧人生

归来时，雪落在发上

雪更晶莹，却让头发粘上岁月的寒意

所幸的是，

你把雪花带进家

天再黑，雪花总是会落的

在灯下，万物各得其所，

就此，可喝下半壶暖酒

□赖子

（赖子，本名赖飞明，浙江省作协会员，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