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芳

●鹰

有时我想像一只鹰，去临摹天地之大

单单的一只，颜色略深于黑夜

在蓝天的位置，略高于家乡的炊烟

我想一直在高空盘旋

盘旋，偶尔也拍拍翅膀，隐去，留下一个

看不见的漩涡

我失踪的时候，会有一棵树抬起头

它沉默的样子，一动不动的样子

把天空又拉远了一些

但一定还会有一个人

他站在那儿

像拉风筝一样把整片天空都嵌回眼睛里，

他拥抱着，呼吸着

——像与一个久别重逢的亲人

我猜。他是蓝色的，他的羽毛下，一定

闪耀过昨夜的露水。

●游戏

闭着眼睛在田野行走

在大片大片无限延伸的黑暗里

风声是静止的

我的步子是轻而微的

有时，我会张开手

像童年时那样

谨慎，试探，一点一点地张开手

草木的味道，触手可及的天空

常能带来片刻的安宁。

但也很多这样的时刻：

我会突然伸回手，受到惊吓般猛的立住

和大地所有细小的生物一起竖起耳朵

静静地竖起耳朵，仿佛我们头挨着头，肩并着肩

有着同一个命运，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