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全车47人没有任何伤亡，也没有造成其他车辆事故，别人也都说我处置得当。但我现在开车总会忍不住多瞥一眼左右的后视镜。”虽然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一周，但回想起7月17日的那次起火，刘铁蛋师傅至今心有余悸。

第一次选择：他让“所有人全部下车！”

事发当日下午，嘉兴友谊外事商务旅游客运有限公司的大巴车驾驶员刘铁蛋载着满车从湖州长兴学习完毕的乘客返回嘉兴。15时40分，车辆刚驶入S14长宜高速钓鱼台杭向隧道，刘铁蛋突然发现车辆动力不足，踩油门加速无力！

明明出发前才检查过车辆状况，定是出现了特殊情况——刘铁蛋立即查看仪表盘数据，液压、胎压等数值一切正常，但把视线移到后视镜时，却猛地发现车尾似乎在冒烟。在隧道灯光的照射下，隐约可确认起烟部位并非车辆排气管，而且颜色也更深。刘铁蛋当即打开双闪，缓缓踩下刹车，将车停靠至隧道边，拉上手刹，并立即向车上的乘客大喊：“所有人全部下车，车子着火了！”随即打开车门，提起灭火器，奔向车尾……

每每回想起这次抉择，刘铁蛋都会庆幸自己的判断：“那几天都是37℃、38℃的高温天气，车子暴晒后温度极高，会烧得非常快。先让乘客下车再去检查确认，虽然可能会因判断失误被乘客指责，但如果真是起火，这十几秒的时间差，很可能会引发人员伤亡。”

第二次选择：他放弃了自己的手机，上到车子二层检查还有无乘客！

赶到车尾的刘铁蛋发现，车辆尾部虽未见明火，但是黑烟不断溢出，应该还只是起火的初期，说不定可以尝试自救。刘铁蛋立刻拔掉灭火器安全栓，将喷口对准冒烟的缝隙，使劲按下压把……

一整瓶灭火器很快消耗殆尽，而黑烟不仅没有偃旗息鼓，反而隐隐冒出明火。

丢下灭火器，刘铁蛋准备再次回到车内，拿中门处的灭火器继续灭火。在途中，准备打电话报警的刘铁蛋一摸口袋，才想到手机还放在驾驶座。

“我们驾驶员的个人用品都是专门放在旁边的。我其实是有机会去拿手机的。”刘铁蛋回忆道，“这车是双层大巴，虽然我喊了让大家全部下车，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听到并下车。万一还有乘客在睡觉，或是拿东西耽误了，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上到二层检查乘客是否都已下车，还是去拿自己私人物品的第二道“选择题”，刘铁蛋没有犹豫，一口气登上台阶，确认了车内无人后，提起灭火器，又返回了车尾处继续灭火。

第三次选择：他让乘客替他做了三件事！

“除了用灭火器，我还能做什么？如果车的火无法熄灭，我要做的是避免乘客的伤亡，以及减少对后面进入隧道的车辆的影响！”刘铁蛋观察了一下隧道内的情况后，瞬间就拿定了主意。

刘铁蛋一边持续用手持灭火器灭火，一边大声向乘客呼喊：“有没有人能帮我做三件事。第一，谁有手机帮我报一下警！第二，墙上有消防栓，有没有人会用，帮我一起接一下水管！第三，领队清点一下人数，带着其他人往隧道外撤离，贴着墙走！”

在3位年轻乘客的协力帮助下，刘铁蛋很快接好了隧道墙上的消防栓及水管，喷涌而出的水柱有效控制了火势。乘客也有序地向隧道外转移。接到报警后的消防及高速公路管理人员飞快抵达，一同协助灭火。事后嘉兴友谊外事商务旅游客运有限公司也尽快派出了车辆转移乘客。

看着烧成空壳的大巴车，刘铁蛋既有心疼，又有庆幸：“心疼是肯定的，这个车虽然是公司的，但是一直是我在开，很有感情。现在跟着我的手机、耳机、衣服这些个人物品，都一把火烧完了。但是我更感到庆幸，46个乘客都没事，也没有影响到别的车子。别的驾驶员都跟我说，隧道里发生车辆燃烧事故危险性更高，容易引发次生事故，我以自己的努力，尽可能降低了事故的危害性。”

提起三次关键性“抉择”，45岁的刘铁蛋这样告诉记者：“我半辈子都在跟安全打交道。年轻的时候当保安，后来来到嘉兴当驾驶员，这两份工作平时对安全应急、安全教育培训得很充分。我作为驾驶员，一方面要做好事先的检查工作避免安全事故发生，一方面在事故发生时，要能快速准确地应对处理。作为大客车驾驶员，从我带着这46名乘客出发的时候，我就担起了对他们的生命安全的责任，他们的生命安全就是我考虑的第一要义。这三个选择其实都不难，只要从乘客的角度考虑，那就都能选对。”

□记者 王君 通讯员 张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