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的杭州乍暖还寒。是夜,回家的路上突然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那种在黑夜中看不见,却会使你浑身湿透的雨。
于我而言,杭州气温的反复与变化早已成了寻常。伴着这丝凉意,我骑行在乌蒙蒙的夜色中。这雨就那么轻轻地落下来,附在你的身上,它不像大雨一般扒拉着你,而像小孩子扯着你的衣角,仿佛要将人融化在这雨中。四周,关上灯的高楼仿佛已融入这夜色。树木建筑也仿佛软软地将融于这雨中,但定睛看去,景致依然如故。这雨夜带来的酥麻感,让我愈发地靠近罗伯特·M.波西格——坐在摩托车(于我而言是自行车)上是远比坐在车里妙得多的。前者好像融于景色,令我想到“你在看景我在看你”之感,而后者就像是无聊的一帧帧的景色放映——而那在航拍中国中就可以大饱眼福。
我喜欢透过窗户向外远眺,车流就像城市的血管来回涌动。不断新增的高楼,偶尔会让人报怨其挡住了人们远望的视线,偶尔又会感慨这钢筋水泥所带来的蓬勃之感。如乘坐高铁,最开始的寥寥几分钟或许略带新鲜,下面窗户里只会无尽地延展无聊的风景,或许有所不同,总归有些矛盾且无聊。若是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之状,那份对立的放空便更添了几分碰撞。由此想到宇宙,那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绵绵无尽的空洞。正如尼采说:“在无聊面前,即使神也会卷旗而去。”
我向往孤独却害怕孤独,我向往未知也害怕未知。就像中学的你向往吃一包辣条,却害怕爆痘一样。于是,我将少而又少的深思,归结为时间有限。说起艺术和哲学总让人联想到古希腊。古希腊的奴隶主们有着大量的时间,他们在地中海的阳光下海风中享受着人生美好,在城堡中埋头于数学研究,在一片“祥和”中思考着爱与和平。
村上春树的幻想也很“艺术”:出生在某个19世纪的贵族,不管是公爵还是所谓的伯爵,大家骑骑马唱唱歌跳跳舞,为了某个公主怒发冲冠,虽然没有手机还能多看点书装深沉,其实就当个不成熟的人天天不着调,老了写篇倚老卖老的自传,也实属一部人生的清奇之作。
此刻,我明明该继续描写我骑行路途上的风景情致,摇头晃脑吟咏一番。其实,我们都习惯于看到哪里,想到哪里,想到哪里便算哪里,飘摇又无逻辑。也许,人本爱放空,乐于浅尝辄止,但向上的思维,却又阻止这种放空,最好这放空到最后,总归能升华一下主题。在这种矛盾体下,人们才对放空中的无聊之事有了些深思,便也衍生出了哲学。
就如这夜色,这夜色下的雨,这夜雨下的景致与感受……
□杭州市开元中学 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