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江的桥
我出生在上世纪50年代,虽然没有经历过解放前的苦难生活,但从小也听老辈们说过很多旧社会的辛酸事。新中国成立70周年,新旧社会两重天,酸甜苦辣人自知。从我懂事起到现在,亲身经历了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兰溪日新月异的变迁,真是感慨万千。祖国经济不断发展、社会不断进步、国力不断强盛,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但对我来说,兰江桥的变化对我体会最深,印象也最深刻。兰江桥的变化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兰溪70年的巨大变化,是新中国成立70年来兰溪经济发展、繁荣昌盛的缩影。
宽阔的兰江是我们的母亲河,涛涛江水源源不断地流向钱塘江,归入大海。我家在老城,喜欢晨跑,有时从家里出发,沿着黄大仙路,经金角大桥,再从溪西经兰江大桥,返回家中,兜了一大圈,二次跨越兰江,有时三次跨越兰江。一次次过兰江,一次次轻松自如。可遥想当年,过一次兰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1975年前,要过兰江,要么走唯一的水上通道——悦济浮桥,要么坐轮渡。发洪水了,浮桥、轮渡也不通了,过兰江唯一的通道就是铁路大桥。当年的铁路大桥属于重点保护对象,有解放军站岗守护,一般不允许行人通行,只有在发洪水等特殊情况下,才允许行人通行。
记得12岁那年,学校组织我们到城里参观工厂,心里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有机会进城参观工厂,害怕的是过兰江浮桥。当时的浮桥不像现在平稳宽敞,是在小木船上搭几块木跳板连结而成的,浮桥摇摇晃晃,上下起伏颠簸,木板稀疏窄小,江水深不见底,人走在上面,很是害怕。好在老师有办法,叫同学们一个个手牵着手,慢慢地一步一步移过浮桥。说真的,如果当时叫我一个人自己过浮桥,还真不敢。
1972年兰江发洪水,我跟着大人,从兰城买了40多斤物品挑回家,浮桥、轮渡不通了,只能走铁路大桥。天空雷雨交加,狂风裹挟着翻滚的乌云,十几岁的我挑着担,走在高高的铁路大桥上,由于铁路大桥桥面是用水泥板铺设在钢梁上的,缝隙大,也不稳固,人走在上面,“哐当哐当”地响,稀疏的护栏是角钢做的,大桥下是滚滚洪水,一望无际,涛声如雷,真是惊心动魄,吓得我两腿发颤,越看越害怕,但再怕也得过,否则回不了家。等走过大桥,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浑身浸湿,整个人就像虚脱一样,瘫倒在地。我曾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走铁路大桥!
1974年夏天,我高中毕业后,跟着姐夫用双轮车拉红砖,从新桥山背砖瓦厂拉到老城,一车装200块砖,1000多斤重,要过兰江必须轮渡,由于干旱,兰江水位很低,轮渡码头离水面落差10多米,将一车砖头从渡船拉上岸,就两块木跳板成80度的角度靠在码头上,十几个人一起用力,用绳拉、用手推,将车拉上岸,那个惊险程度、那个辛苦经历,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俗话说,“要致富,先修路”、“经济要发展,交通是关键”。1975年4月1日兰江大桥终于建成通车,大桥式样美观,结构新颖,是全国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第一大公路桥,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亲笔为大桥题名。从此使兰江“一桥飞架东西,天堑变通途”,兰江大桥成为连接城东城西的纽带,过兰江的辛酸、艰难也成为历史,但它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在后来的几十年中,兰江上先后建成了南门大桥、横山大桥、黄湓大桥、金角大桥,兰江之上,六座大桥,像六条彩练,夜幕中的大桥,在霓虹灯的照耀下,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发光的巨龙,近处看去就像一条彩色的纱巾,将兰溪东南西北连结在一起,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极大方便了人们的工作和生活,拓展了兰城的空间,完善了城市的功能,提升了兰溪的形象,促进了兰溪经济的发展。它们见证了兰溪70年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它们见证了兰溪由落后到辉煌腾飞的发展过程,它们见证了兰溪人民的幸福生活。我相信,随着兰溪经济的飞速发展,兰江上的大桥还会越来越多。
兰江的桥,已成为兰溪人民生活、工作中永远离不开的一部分。
郭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