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新闻,说是某位书画家进入流通市场的最大尺幅的一幅作品,拍出了几千万几亿元的天价。
这类新闻多半是真的,作品精彩尺幅又大的名家大师之作,当然可以拍出天价。于是在现实生活中,有的水平不高的书画家,就喜欢在“最”字上做文章。还真别说,就有一些不太懂行的藏家上了当。
前不久,一位企业家朋友约笔者上他家赏画。但见他从保险柜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画筒,又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一个长卷来,徐徐展开来给我们观赏。内容画的是罗汉,不同姿态的罗汉,密密麻麻的,好像在赶集。很遗憾的是,画者显然只是位美术爱好者,画功实在很糟糕。朋友还自顾自地在那儿发出赞叹:“有50多米长,这么长的作品哪儿能见?画家本人很舍不得卖,因为是他这辈子画得最长的一幅力作,后来是我花重金求来的。”
一些江湖画家以最大、最长来唬人的把戏,我们还比较容易识别。奇怪的是现在一些美术学院的博士、教授等,也喜欢弄最大、最长的噱头,他们拿着扫帚一样粗壮的特制毛笔,穿着五颜六色的袜子,在特制的超大超白的宣纸上横拖竖扫一番。如果偶一为之,观者或会有些新鲜感,至少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具有新意的行为艺术。事实上,以大以长为噱头的表演,实在并不少见,当然,最终出丑的是,终究还是表演者本人。请看这些年主流媒体对此类现象的诸多批评,也可明了笔者所言非虚。
吴冠中大师在上世纪70年代末就大讲特讲美术作品的“形式美”,不过在吴先生看来,类似最大最长这种把戏,与“形式美”毫无关系。他曾在一篇文章中风趣地写道:“我国媒体很爱宣传最大、最长的作品,我对‘最’很反感。华君武作过一幅漫画,以晾晒的长长的老太婆的裹脚布比之某些自夸最长的画作。事实上,那些所谓的大作品,离开了展馆,就无处藏身。艺术的最大出路是结合人民的生活与感情,反观日本画,小幅居多,是适合其家居生活环境的。”
书画创作者、收藏爱好者,在创作与收藏的实践中,若能从“老太婆的裹脚布”中得到些启示,也就善莫大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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