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市老一辈著名书法家许文巨先生逝世，留给了我们无尽的哀思。

记得五六年前，一次笔者偶然听人聊起，称许文巨先生也在画画，兰竹什么的，画得挺不错。于是遇到许先生时，便提出想欣赏一下他的绘画作品。没料许先生婉拒了：“我不会画的，不会画的，只是有时玩一玩。”笔者仍然坚持，他无奈退了一步，承诺说：“几年后，画得略好一点后，一定请你指教。”

之后几年，虽也遇到过许先生几次，却并没有深入交流的机会，笔者也始终没有眼福见见他的绘画。

许先生这代人正是如此，对待艺术都十分虔诚。如今想来，许先生以书法成名，对于绘画，他肯定还在琢磨、钻研，于是对于朋友的求观，他是有些情怯的。可惜，当年并没有想得这么多，只是出于好奇开口就提要求，真有些孟浪了。

人物画家王征与许先生是同辈人，他与笔者交流时，也常会提到自己的“不足”，细细回味让人感动。

记得有一次，在王征老师家赏画。他将师辈方增先、周昌谷等人的作品一幅幅展示、点评，口气竟然十分激动，时不时地发出“这笔太精彩了”“真是神来之笔啊”之类的赞叹。笔者逗他：“王老师，您的作品也很好，并不比老师们差啊。”没料他凛然正色道：“差远了，差远了，我就是再努力几十年，也万万赶不上他们啊。”

说这话时，王老师已年近八旬。笔者还知道，只要在杭州，几乎每一天，他都会去西湖边写生，回家后，进行创作或者品读画论，努力程度堪比马上要参加高考的18岁少年。

王老师说，现在很多人以为方增先、周昌谷等大师能成名只是天赋好或者运气好，殊不知他们都付出了常人没能付出的努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才在艺术史上占有了一席之地。“比如我自己，自认也很努力了，但与前辈一比，还是不行。你看周昌谷先生，多年生病，但他在病房中，仍在一刻不停地画，这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去年，笔者还拜访了王征附中时的老师——近逾九旬的中国美院教授朱颖人。朱教授居然也谈了很多自己的“不足”，认为与老师潘天寿、吴茀之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老先生们的学识，真让人叹服啊。”朱颖人教授的肺腑之言，常在笔者耳畔回响。

许文巨、王征、朱颖人，都在强调自己的“不足”，正是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成就了他们不凡的书画艺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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