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群言堂

玩具漫聊

朱国平

玩具是儿童的太阳。不管哪个时代的孩子,都有属于自己的玩具。

现在孩子的玩具,不仅拥有最丰富的花式门类,而且拥有和现代科技接轨的最先进的“技术装备”。从抓在手上玩的小圆环,到能发出声音的小白兔,从小布熊到大头娃娃,据说其材质都经过特殊的处理,百分百地符合环保、卫生要求,是可以像食品一样塞到嘴里吮吸啃咬的。小汽车是遥感控制,机器猫可以自己辨路,米宝兔能唱歌,还能背诵古诗文。

我家两个孙子的玩具,加起来可以填满一个房间。只是玩过也就玩过,不管当时多么新奇,五分钟热度过了,便再无兴趣。他们要玩放在锅台上的铝合金锅子,挂在墙上的勺子。有了锅子和勺子,又直接到自己够得着的碗柜里拿碗。不给就哭,给了之后又得寸进尺,要电饭锅,要电水壶。有时候,能把锅碗瓢勺都拿到客厅的地面上,像是在进行厨艺展示。奶奶说,那么多好玩的玩具,不玩,玩这些不是玩具的东西。奶奶不懂,喜欢的才是好玩的;你看起来是好玩的,对孙子,说不定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

我对于小时候都玩过什么玩具,印象多已模糊。有两样,记忆清晰。一是推铁环。一个圆环,一根树枝做成的小木棒推杆。推杆的一端,固定一个用铁丝做成的能稳定铁环的U型弯。二是陀螺。那时是自己做,用木头削出,或用砖头块磨成,再配以自制的鞭子。把鞭子绳在陀螺上绕好,将鞭杆向一侧一拉,绳子抽出,陀螺便在地上悠悠地旋转起来;旋转慢了,鞭子挨着地面一抽,陀螺又加速旋转。

比起现在的孩子们,我们童年时玩过的那些玩具,多为因陋就简,土法制造。但是,从其中得到的乐趣,未必就比现在的孩子们少。如果再把时光向前追溯,我们的前辈,前辈的前辈乃至更前辈,他们儿时的玩具,或许只是一枚贝壳,一片树叶,这些能够随手捡得的东西,一样成为他们童年天空中美丽的彩虹。

其实,不独儿童,成人也需要玩具,譬如球类等各种运动器材,棋牌之类。只是成人的玩具,常常会夹杂进功利的因素,会因为个体的差异性而各有所好。一些人兴趣十足地把玩的某样东西,另一些人则可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孙子还很小的时候,他姑姑开玩笑,说要把宝宝借回家“玩”一天。这“玩”虽是笑话,更是实话。人们说起谁家的宝宝,常常夸赞“这宝宝真好玩”,赏玩之意,一览无遗。讨人喜欢,能让人愉悦心情的,有什么能够超过心灵未染纤尘的孩子?以此观之,宝宝真该算是人世间最好玩的“玩具”了。

人被当做玩具的,并不仅仅限于儿童。西方戏剧里的弄臣,他们是皇上或国王的玩具,是专为国王或皇上消烦、解闷、逗乐的角儿。五代王定保《唐摭言》里说唐太宗李世民“私幸端门,见新进士缀行而出,喜曰:‘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其玩人之心,昭然若揭。自然,旧时代里,于国王或皇上,普天之下,可玩之人太多——对后宫佳丽,玩的是国色天香;对臣子爱卿,玩的是权谋韬略;对芸芸众生,那更是想怎样揉捏都可以的橡皮泥。

至于秦二世自杀于望夷宫,隋炀帝暴死江都,那是玩人者又被造化所弄。

2023-02-10 朱国平 11 11 义乌商报 content_314071.html 1 3 玩具漫聊 /enpprope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