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势,指身体呈现的样子。姿势里有精神,有境界。不同姿势,往往表达着不同精神追求与价值取向。因而,姿势也非小事,还不能太随意,尤其是公众人物。
姿势是一种人生态度。就拿那些著名雕塑来说,罗丹的《思想者》是坐着的,作沉思默想状;米开朗基罗的《大卫》是站着的,展现的是一股英雄气;米隆的《掷铁饼者》是侧弯着腰,做投掷前的蓄势。这些姿势都体现了积极进取的态度。
现实生活中,这种姿势就更多了。勾践为报仇复国,坚持了二十年的卧薪尝胆姿势。司马光怕睡得太舒服而醒得晚,用圆形木头做了个“警枕”,一翻身头就很容易从上面滑落下来。作家海明威常站着写作,他说:“我站着写,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不会分心,效率很高。”他们都达到了自己的人生高度,实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也与其姿势大有干系。
反之是消极颓废的态度。最典型的就是躺平,标准姿势是电视剧《我爱我家》里,不修边幅的葛优,四仰八叉,一脸颓废,十分慵懒地斜卧在沙发上,软绵绵的就像一堆肉,人称“葛优瘫”。持这种姿势的人,不管不顾,无拘无束,最终势必会一事无成。
姿势是一种教养。《战国策·秦策一》记载,苏秦在秦国游说失败后回家,妻子不停止织布,嫂子不给他做饭。后来,他做了大官回家时,嫂子、妻子跪拜在地迎接他。两种姿势,前倨后恭,使人看到了那些缺乏教养者的势利面目。因而,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淳朴一些,对成功者固然要笑容可掬,对失意者也不必冷若冰霜,对大款既无须拍马,对穷汉也不必白眼。
姿势是一种心胸。《战国策·齐策四》记:隐士颜斶与齐宣王一见面,就因姿势发生冲突。齐宣王说:“斶过来!”颜斶回答:“王过来!”齐宣王面露不悦。颜斶解释道:“我过去是‘趋势’,乃世间恶习,你过来则是‘趋士’,乃天下美谈。”说得齐宣王茅塞顿开,恭恭敬敬走下王座趋近颜斶,表示要做他的学生,向他学习治国理政的本事。
“斶过来”,就成了趋炎附势之辈,这种人特点就是:有利则聚,无利则散;势兴而来,势衰而去。“王过来”,即成了亲近人才之举,会成为爱才美谈。昔日,“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文王亲迎姜尚于渭水边,燕昭王筑黄金台,萧何月下追韩信,刘备三顾茅庐请孔明,曹操对关羽上马金下马银,蔡元培三请陈独秀,都是人们耳熟能详的趋士故事,被传为千古佳话。
姿势是一种境界。春秋时宋国大夫正考父是数朝元老,德高望重,但他对自己要求很严,在家庙的鼎上铸下铭训:“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相反,有的人一升官,就忙着觥筹交错,日日买醉,俗气且浅薄。或忙着换汽车,换办公室,格调也不高。他们是官升脾气长,摆起架子,颐指气使,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样子。以这样的姿势去履新任职,想要继续进步难上加难。
姿势有刻意的,也有无意的;有习惯性的,也有偶一为之。说其是小事,确实小如芥子,无关宏旨,可等闲视之;说其是大事,有时也会决定成败,重如泰山,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