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的竹林中,我畅游着,一览古今之圣贤,我感受到了他们,在竹林中漫步,悟出一个个人生哲理;我又感受到了,我离他们近了,我在他们身边了,我成为他们了……
我去了松台山的竹林。那里的竹林不算大,但其中的每一棵竹少说都有二十年历史,十几米的竹杆上,不知留下了多少节,竹杆呈现出一种饱和度低的深绿色,那是二十载的岁月从中流过的痕迹。每一棵竹子都顶天立地,蚊丝不动,只有清风徐徐拂过竹林时,竹子们才会微微俯下身,像是对带来清凉的清风致以谢意。
不同于热带雨林中,植物总是将所有的生命力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恣意妄为地将太阳遮掩。竹子的生命力总是含蓄的,缓缓地绽放出来,它的叶子虽多但不密,阳光仍能从叶子的间隙中照向大地,形成一条又一条的光带,斜立于竹林之间。
我漫步于浮光掠影的竹林之间,轻拂竹杆与旁生侧枝上的青叶,竹杆是坚挺的,但竹叶却如初春的嫩芽一般柔软、杨柳条一般妩媚,为这充斥着竖直条的竹林添了几抹柔和的曲线。
似乎不管天气有多晴朗,竹林中总是有雾蒙蒙的感觉。这样的雾,使竹林中出现了不同浓度的绿。我望向竹林的远方,竹子的绿逐渐变淡,轮廓逐渐变淡,最后完全融入白雾之中。
在白雾之中,一个人与一把琴的轮廊渐显,传来了几声若有若无的琴声。我快步向他走去,但他的轮廊并没有渐显,它像一张纸一样,没有分量地飘在空中,难道它是另一个时空投射下来的幻影吗?雾逐渐浓了,那琴声渐显了,其中还夹杂了一些人声。我转过头来,又发现了七个人在竹林中走动的轮廓。忽然,那白雾中又渐显了古来圣贤们的轮廓,他们漫步在竹林间,发出一两句含糊不清的赞叹之词。我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竹子,我想要找到他们,但始终都是幻影。
我闭上了眼睛,排除了心中的一切杂念。漆黑的世界中,他们的声音逐渐清晰了:琴声的幽雅之中,弹者高唱着小曲,他们在竹林间漫步,步伐是如此的小心翼翼,我又听到了他们的口中说出的种种哲理。他们的想法正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无比真切。
这一刻,身处竹林的我,终于跨越了时间,成为了每一个时空中身处竹林的他们。